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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2 回家

NO.2 回家

“海伦娜,我在这里!”身穿欧式纱裙的朝气蓬勃的棕发少女站在校门口,在温暖的夕阳中向海伦娜招手。她的右旁停着一辆精致的双轮马车。

听到棕发少女呼唤自己,海伦娜的脸上荡漾起了甜美的微笑,一头金发被夕阳染得熠熠生辉,“卡洛塔,这么晚了,你还来接我啊。辛苦咯!好朋友。”

“哎,快上来,我们车里慢慢聊。”名叫卡洛塔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,拉着海伦娜坐上马车。

马车行在海边的小道上,夕阳染红了天际的云霞,一层一层,变化万千,神秘优美。夕阳洒在微波粼粼的海面上,反射出耀眼的光芒,浪漫、飘渺。余晖透过车窗,打在两位如含苞欲放的花儿般的少女脸上。“海伦娜,你真的把工作辞了?那么高的地位和荣誉,你干嘛不要啊?我这个普通的女商人还求之不得呢......”卡洛塔轻轻握住海伦娜柔嫩的手,黛紫色的眼瞳中充溢着渴望与羡慕,觉得有些可惜。

“我只是停职两年时间,去完成我与他的约定而已。”见卡洛塔为自己唉声叹气,海伦娜微微一笑,脸颊上泛起了樱桃色的红晕,秀眉柔和得不能再柔和。

“嗯?‘他’是谁?你和他之间的约定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?”卡洛塔惊奇道。

“......他叫路易.巴里,是15年前我被追杀时救我的男孩,我跟他约定了的:我长大后要来找他报恩。”海伦娜淡淡道,思绪又深深陷入了回忆......

嗯,你叫路易是吧?谢谢你救了我哦~

......哦,我不能见死不救吧。

放心,我长大后一定会来找你报恩的!不许忘记这个约定哦~

好!

......

“哎,海伦娜?海伦娜?你怎么啦?已经到家了。”卡洛塔焦急地推推出神的海伦娜,试探着在她面前来回挥手。“......啊!?”海伦娜从记忆深处回过神来,慌张地喊道,随后又恢复了平静,“抱歉,卡洛塔。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家了呢。”

海伦娜和卡洛塔走下马车,周围正被朦胧的、灰蓝色的雾霭所笼罩,夜幕早已降临了整个伦敦城。卡洛塔冲海伦娜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,友好地挥挥手,便向左旁的一栋别墅走去。车夫也将马驶到了后院。现在,只剩下海伦娜孤零零地面对眼前这栋气势恢宏的豪华府邸。

这就是她的家。

她揉揉酸疼的双眼,轻轻的吐出一口气,迈开步伐,一级一级地登上大理石台阶,“哒,哒,哒”的清脆脚步声在空旷的阶梯上方回响,显得孤独、寂寥。

打开那扇沉重的刻有金藤的白漆木门,她就可以见到慈祥的布莱恩特老夫妇了。

海伦娜知道自己是被布莱恩特老夫妇收养的孩子,他们对她很好,就像是看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。但她的心里并没有溢满幸福和快乐,总觉得内心的一角空落落的。应该是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吧,她想。是应该去完成身为贵族的神圣使命,还是思念在天国的亲生父母,还是......她不想去思考这件事情。

看似悠长的楼梯,竟然这么快就走完了。海伦娜耸耸被寒风吹得有些凉的肩膀,轻轻推开木门。

“吱呀——”一声细微的轻响过后,海伦娜进到了屋里。宽广大厅的墙壁的数盏精致烛台里,统统点上了散发着温暖明亮光线的蜡烛;古老高压雅的皮沙发沉默地坐着。海伦娜的模糊身影在烛光中摇曳。她缓缓向大厅前方的走廊走去。

走廊的墙壁上是华美优雅的墙纸,墙纸上还挂有小巧玲珑的烛台和各种各样的名画、布莱恩特家族祖辈们的肖像画,每一张画都镶在镀金的精美画框里,栩栩如生、风格迥异。

海伦娜就这样无声地前进,丝毫没有留意身旁的风景。

穿过幽深的走廊,又是一个宽广的大厅,墙壁上也挂满烛台,点满蜡烛,不过比起前一个要略微小一点。大厅的正中央是带有玻璃扶手的红木盘旋楼梯,通往二楼、三楼的房间。

“嘿,海伦娜,回来啦。”一个苍老而滑稽的嗓音传进海伦娜的耳朵。海伦娜猛地抬起头,见楼梯口有一对身穿与建筑、陈设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的简朴欧式衣服的老夫妇正面带笑容,用慈祥温和的眼神望着自己,脸上立即绽开了欣喜甜美的微笑,加快步伐向他们走去。

他们便是布莱恩特老夫妇,海伦娜的养父母。

“时候不早了,我们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晚餐,快去吃吧。”莉琪老夫人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,轻吐一句。她迈着蹒跚的脚步走上前,亲昵而娴熟地挽住海伦娜细嫩的胳膊,走向红木楼梯通往二楼。老人拉尔紧跟其后。

“您为什么不叫佣人去做呢?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。”海伦娜眉头微皱,担忧到。

“因为我的海伦娜最喜欢吃我这个老太婆做的饭菜了,对吧?”

“……”

来到二楼,三人走进餐厅。在华美璀璨的水银灯下,三张雅致木椅相对应的餐布上,几件精美高调的银制餐具盛着美味佳肴。还没等海伦娜拿起刀叉,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拉尔.布莱恩特开话了:“海伦娜,你真的把工作辞了?一个约定,值得你白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?”他的神情不知何时变得严肃。“……不是,我只是把工作停一段时间。您知道的,他……那个约定很重要。没有他就没有我……”这是海伦娜今天碰到的第二个同样的问题,她有些不知所措了,说得结结巴巴,脸颊在灯光下微微泛红。“拉尔,你就让她去吧。海伦娜与那个男孩的约定真的很重要,他是她的救命恩人。”莉琪插嘴道。“……那好吧,最好尽快回来。你的前途好着呢……”拉尔.布莱恩特意味深长地看了海伦娜一眼,淡淡道。

会话终于结束了,海伦娜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下来,合眼,轻叹一口气。一家人在清脆的餐器碰撞声和不时的慰问声悄然度过。

吃完晚餐,海伦娜精神恍惚地在卧室门口与布莱恩特老夫妇道了晚安,就静默着回到卧室了。

房间里一片漆黑,只看见与门对峙的深蓝夜幕中有几颗渺小的星辰在闪烁。海伦娜摸索着走到床头柜边,掏出一盒火柴,“嗤”的一声划燃一根,点亮镶有金玫瑰花的精致烛台里的蜡烛。蜡烛散发着微弱的暖黄色光芒,让海伦娜凝视良久。过了一会儿,她褪去装束,换上质地良好的睡裙,掀开丝绸帐的一角,一骨碌滚到舒适无比的床上,晃了几下,把头深深扎进软绵绵的天鹅绒枕头里,盖上温暖光滑的薄被,缓缓合眼,轻舒一口气。

走廊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,是佣人熄灯时所发出的。

海伦娜吹熄蜡烛,仰面躺在床上,两手自然地搭在一起。她猛然睁开眼睛,向右转身,使得薄被悄然从身上滑落了一些;凝望夜空中虽然渺小但却依然努力释放希望光芒的星辰,思绪渐渐飘向远方:

今晚的星星真美啊...明天就要出发去巴斯了,不知你是不是还在那里生活...在那座木屋...想想也是,这个约定会是永恒的吗?...至少在我心中,是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的吧...真是坚信...此时,你是否也和我一样。孤寂沉默地思念旧时光中的一个人?...我拥有慈爱的养父母,拥有真诚的知心好友,拥有毋庸置疑的地位和威望,拥有让人仰慕的荣誉...心里到底少了什么?怎么这样的苦涩、难受、空虚...

思绪间,眼中早已盈满热泪,毫无知觉地,悄然顺着脸颊滑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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